2012年3月23日星期五 天气:晴转多云
早上起晚了,没吃早饭就匆匆地赶去上课。九点刚过,还在第二节英语课的课堂上,手机响了,是干妈打来的。
“你今天确定会过来么?”她又问。
“会啊,会啊。我上完课,待会就过来。”
“好,好,我门没锁,等你过来。”干妈努力喘着气,说完便挂了。
放下手机,反复品味着干妈的这两句话,我不禁一个人在座位上傻笑。
下了课,买了一块煎饼,一边啃着,一边冲上公交车。
干妈租住的小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没有开灯。
我轻唤两声,干妈叫我进去。
打开灯,看到干妈正侧着身子,抓着扶手。我知道,她正忍受着疼痛。每当身上痛起来,干妈就会用这样的姿势减轻痛苦。
我问她,要不要我托着她的背,她说不用。又问她,有没有吃过药,她说吃过了。看着她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双手死死抓住绑在扶手上的布条,我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似是感觉到我的不安,干妈转过身,朝我笑笑,说没事,待会就好,说完又侧过身,重复刚才的样子。
我把手机拿出来,播放起刚下的佛经音乐《般若波罗密·静心》。
过了一会儿,干妈似乎好些了,我们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聊着天。
她给我看,她抓扶手抓出的一层老茧。她说,以前,她手上一个茧子都没有。
我看着一阵心疼,一时语塞。
干妈要起来解手,我抱她起来,她很轻。我扶着她站在地上,她抓着上层的床板,我帮她褪去裤子,扶她坐在特制的凳子上解手。
没有尴尬和不好意思,就像儿子在照顾母亲,只是我的动作笨拙。
干妈笑着说,我儿子在医院也照顾我上厕所,他很害羞,我说不怕不怕,你是妈妈亲生的呢!
我却觉得心里一阵莫名的苦涩和心酸。
在这个小屋里,生活着干妈和叔叔,还有一个每天上医院的患有自闭症的小儿子。大儿子却不常来,或许是忙于工作吧,我这样想着。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干妈得知我没有吃早饭,一直催促我早点去吃,回来的时候带给她一点就好。
我问她想吃什么,她想了半天,说一碗苕粉。
我说我带回来,我们一起吃。她说好。
我买了两碗苕粉,给干妈的那碗提了很多要求:不要辣的,不要放酱,不要太油,要有青菜·······卖粉的阿姨一愣一愣的。
干妈坚决要我用她的钱买中饭,我不好回绝,便在买粉的时候,悄悄把她给的五十元钱换成零的再交给她。
我们一边吃着苕粉,一边看着电视。新闻里到处是战争、暴乱,干妈一个劲儿的感叹,说为什么要有战争呢,人与人和平相处多好。
吃完粉(干妈只吃了一点点),我说,干妈,我给你唱歌吧,她说好,我便唱起来,她在一旁轻轻地哼。
我又提议要合影,干妈便要梳头发。干妈以前有一头长发,后来做化疗掉光了两次,再后来长出了一头卷发。
我笑着安慰她,不用梳,自然卷也好看。
我便搂着她的肩,她把头轻靠在我的肩上,合影。
她看照片,说,多像一对母子。我微笑点头。
又过了不久,叔叔匆匆赶回,我们又聊了一会。临走时,我叮嘱叔叔多给干妈按摩双腿,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说再见时,干妈一个劲儿地挥手,叔叔一个劲儿地感谢……
多好的一家人。我暗叹一声,轻轻地合上门。
跟同伴说起今天的事,她感叹说,你们的关系进展太快了。
我只微笑不语,有些感触,只有亲身体会,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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