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一个暖融融的午后，王伯伯第一次把我和我的宁养义工队友迎进了他们的家。和电话里感受到的一样，两位老人和蔼、热情，招呼我们吃橘子、坚果和西梅。家访之前，我特意看了王伯伯的朋友圈，那里面有着生病以前的陈阿姨，她身材瘦削，留着长发，脸上是温暖的笑容。而当我真正见到陈阿姨本人时，她面容上和蔼温暖的笑容没有变，脸颊却更加凹陷了，身形也更瘦了许多，那齐腰的长发也因为脱落严重剪成了齐耳的短发。癌症给人留下的直观的印记，在陈阿姨的身上不留情地悉数体现。

　　我们坐在客厅里开始交谈，询问陈阿姨的用药情况和近期身体何况，也介绍了我们的专业和家乡，解释了宁养家访的流程和细节。他们则笑着说从前生活的艰辛，说国家政策好了以后生活也随之变好，说孙子的乖巧伶俐是平日沉闷生活的解药。然而，他们也流泪，陈阿姨用一个枕头抵着腹部，哽咽着讲述化疗的痛楚，讲述癌症复发后日复一日难以忍受、用药物也无法全然缓解的疼；王伯伯也抹着眼泪诉说疫情以来治病变得更加不易。他们几十年用尽全力换来小康，却在曙光来临不久后又重新被病魔拉进了另一个泥沼。在两位老人沉默的眼泪里，我深沉地感受到肿瘤这一顽疾的残酷无情和亲历者深深的无力。

　　然而，当义工队员们讲述自己家人经受过的病痛时，两位老人的神情又转为了关切与同情，话语间感叹着疾病面前普通人的无力。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处阴霾而漠视他人的不幸，这一刻，他们身上闪烁着人性的美丽。

　　他们收下了我们的“礼物”——用来缓解陈阿姨近日反流性食管炎的“石子馍”(陕西小吃)，同时也微笑着、收下了我们发自内心的祝福。“你们多久能来一次啊？”王伯伯这样说着。我想，接收到患者或家属这样的期待，是作为一名普通义工最幸福的时刻了。

　　最后，亲爱的陈阿姨，我无法感同你的身受，但我想尽我最大努力在精神上让你从病痛中逃出来喘口气。冬天快要来了，可这也意味着春天不远了。您的名字里有一个“侠”字，也希望您当一位坚强勇敢的女侠，和病魔斗争到底。我们一直在这里，支持您、祝福您。

宁养义工家访 (笔者，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