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26日，我第一次来到四川大学华西第四医院宁养院做义工。老师首先向我介绍了宁养院：有一位爱心人士创办了一个慈善机构，希望通过医疗项目建立一个关怀的社会，他就是李嘉诚先生；有31家宁养院分布在全国各地，编织出一张爱的版图；许多平凡的人为晚期癌症患者提供免费镇痛治疗、心理辅导、护理指导，他们是宁养院的工作人员 ......

 

　　听赵可式老师讲解安宁疗护基本知识的视频课时，我还看到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看到因癌症离开我们的人数不断攀升，成为了首要死因；看到一张张令人心痛的无法呼吸的图片，看到癌症晚期的病人受到身心双重的折磨；还看到一个个令人哀痛的新闻，在病人被宣告无法医治后，家属仍不放弃，在病人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施以那残破的身躯以剧烈的急救措施，可惜这场与死神的战斗早已被宣告失败。

 

　　想起书中读到的一句话“自己的肉体在哭，灵魂也流泪。”我在想，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那些生命垂危的病人是否也会有“灵魂出窍”的机会，当他们以第三者的视角看见自己如此不堪地躺在病床上，被动承担着亲人强加的“求生欲”饱受抢救时按压、电击的痛苦，他是否也会流下眼泪呢？

 

　　就像视频课上赵老师讲到的那位年老病重的知名领导人，亲属凭什么仅凭病人意识浑浊之际的一个手势就判定病人“有强烈的求生欲”，然后让医生们对病人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抢救？病人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还要受到我们健康人都难以承受的痛苦，何况一位已经病入膏肓，只剩一具残破身躯的病人。也许病人并不愿面临这份痛苦，只想要安宁地与世界辞别呢？家属们看到自己的至亲饱受如此折磨，苦痛地离开人世，又是否会悔恨自责呢？医生在拼尽全力地抢救之后还是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冷却又会有怎样的失败感和无助感呢？像是一只本就裂痕慢慢的玻璃杯，在被无数双手野蛮地争抢中跌落在坚硬的地板上，破成碎片，飞溅开来，也扎伤了想要挽留它的那一双双疲惫慌乱的手。

 

　　是否可以让那只布满裂痕的玻璃杯就安安静静地放在房间里，让射进房间的暖阳把它拥个满怀，留下一个静美的剪影。就像台湾著名舞者郑雪慧一样，在病重时，她对亲人说：如果病危，不要急救，我希望安静的走.......

 

　　医生治的真的是病吗？医生治的是生病的人啊！一个完完整整，有肉体有灵魂的人啊！当现代先进的医疗科技已经无计可施，为什么还要让病人的肉体饱受折磨，让他们的灵魂备受煎熬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尽力减缓病人的病痛，让病人不那么痛苦，让病人活得有尊严，有生活品质吗？而这，正是安宁疗护致力于完成的。

 

　　李嘉诚基金会全国宁养医疗服务计划每年为晚期贫困癌症患者提供免费宁养服务；宁养工作人员还会组织义工们一起照顾病人，甚至为病人表演节目。在宁养院做文件整理工作时，有许多病人家属来帮病人取药，他们眼神平静。或许，他们平静的眼神折射出了宁养服务的精神吧。

 

 

图：刘诗颖拍摄/文：伍柳霞/编辑：贾艳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