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关怀 (英文:hospice care) 并非一种治愈疗法,不追求猛烈的、可能给病人增添痛苦的、或无意义的治疗,但要求以熟练的业务和良好的服务来控制病人的症状。就世界范围而言,它的出现只有二三十年的时间。
如今,人们对临终者的关怀远远不够,如果谁家有新生命诞生,几乎全家都是育儿高手,可是家里如果有老人濒临死亡,许多人只有哀伤、无助。
我们是宁养陪护的志愿者,也许我们不是专业的医务人员,但是我们用满满的爱心,去关怀这些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人。
第一次陪护
有位患者,是一位老先生,60岁,肝癌晚期。
家庭条件较好,患病之前做管理工作,受人敬仰和爱戴。患病之后生活的巨大落差,让患者和家人倍感压力,受不了医院的吵闹早早的办理了出院。
在出院后的第一次陪护中,老先生很乐观,还饶有兴致地邀请志愿者们陪他搓麻将,他说,志愿者和其他来探访的人不一样,不会千篇一律地告诉自己好好养病,一定会好起来,这样的安慰话听过太多了,但是宁养志愿者程老师会更多地和老先生家人沟通怎么样照顾他,怎么合理地安排健康饮食,提高最后的生活质量,教授家属如何减轻患者的恐惧、不安、焦虑、埋怨、牵挂等心理疏导,令其安心、宽心,看淡看清一些人一些事,安心养病,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陪护下来效果不错,老先生的心态也相对平和。
第二次陪护
第二次陪护中,由于病情的加重,老先生的话不多,情绪状态也较低落。因为肝癌导致肝腹水,吃了东西就会吐,导致他对吃东西产生了恐惧。
志愿者在陪伴中一方面尽量倾听,一方面也挑患者有成就的内容聊天,当老先生脸上露出笑容,并很乐意与我们交谈时,我们感到很欣慰。老太太说期间医院还抢救了一次,看到抢救台上的老先生,家人的心都要碎了,回家以后老先生非常地排斥,表示再也不愿感受这样的苦痛了。
程老师见此情景,于是对老太太劝慰道:“有些治疗方法确实会带来一些痛苦,我们不妨考虑一下在这个阶段承受这样的痛苦是否值得,老先生以前也是做领导、受尊重、有威望的人,相信他自己也希望生命的最后一刻,可以有尊严地离开,您觉得呢?”
老太太红着眼睛拉着程老师的手,说:“开始我们是害怕亲戚朋友说我们没有尽力,但是我们求医生抢救的时候,看到他是那么痛苦,他回来就一直叫嚷:再也不要去医院了!”
程老师说:“和老先生聊聊开心的事情吧,这一次抢救,他的感受很痛苦,我们是不是可以更多地考虑尊重他的意愿,让他带着尊严离开这个世界?”老太太强忍着泪水点点头,程老师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抚慰。
由于病情恶化,老先生体内像火烧般难受,经常需要用冰袋缓解,为此,志愿者特地快递了很多冰袋过去,程老师还贴心地买了呼唤铃放在老先生的床边,以备不时之需。
第三次陪护
第三次陪护,再见老先生时,已经与上次判若两人,他显得极度消瘦,脸色发黑,大小便失禁,已经无法起床,一直拉着妻子的手不让离开,几乎每隔半小时就得变换体位,睡眠质量可想而知,内心的无助与恐惧已经到了极点。
弥留之际精神已经有些恍惚,只是我们的到来,让他强打起精神,所以我们也不敢久坐。起身要让他休息,老先生突然抓住程老师的手,似乎有话要说,程老师坐下来紧握住他的手说:“老先生,您今天说了很多话了,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患者艰难地用力握紧住程曦老师的手说:“我也想明白了……”
随着声音的微弱,程老师俯下身去听他的话,他说:“老师啊,我想走得有尊严一点,也不让他们送我去医院了,太痛苦了,我不要浑身插满管子那样痛苦地离开。”说完眼睛里已满含泪水。
程老师点点头,用手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吧,您子女都那么孝顺,他们都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妈妈,您就放心吧,不用太牵挂他们,他们也一定会圆您的心愿。”
说完没多久,老先生的眼神就变得轻松起来,像是已经完成了心愿。
这是最后一次陪护老先生,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处于一种昏睡的状态,我们知道他的时间真正不多了。虽然陪护的次数不多,但在志愿者老师们的心里,也是揪心一样的难受。
最后,老先生的离去,是在家人的陪伴中安然去世的,没有送去医院抢救,没有呼吸机,没有强心针,没有任何痛苦的急救治疗。临终阶段,个人尊严不应该因生命活力降低而骤降,个人权利也不可因身体衰竭而被剥夺,这位老先生是否也算幸运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