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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想·随笔
[武汉]迟到的拉丁舞(武汉宁养院义工 赵青青)
发布单位: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宁养院 发布时间:2013-12-18

亲爱的于奶奶:

 
  武汉又降温了,您离开那天开始,我就已经穿上厚厚的羽绒服了。最近好冷,看着,应该是要下雪了。不知道天堂里的温度怎么样,您还好吗?
 
  
  奶奶,您喜欢的拉丁舞,我们最终没能跳给您,一别便是永远,成了永远的遗憾。“她已经走了,今天早上五点钟,已经走了……”电话那边陈阿姨哽咽着说。我突然感到心被紧了一下,第一次明白故事里的“天旋地转”是什么含义。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图书馆的位子上,拿起笔接着写,写了好长才发现自己也不认得写的是什么了。“组长,我们给奶奶准备的礼物需要加上祝福语吗?”“嗯,,礼物不用准备了。奶奶已经离开了。”点下发送键,我终于泪如雨下。还在忙着刻录一盘光碟,记录下我们的笑,拍一支绝美的拉丁舞,让您痛的时候可以想想我们看看拉丁,不那么痛。整理了十几页关于便秘疼痛褥疮等的资料,希望陈阿姨能把您护理的更舒适一点。还有学妹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刚完成了一半。
   
  都戛然而止了。
   
  尽管知道这一天真的不远了,因为每次去看您,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您越来越重的虚弱,生命在一点点消失。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太残酷。礼物都还来不及送出,好多话都还来不及说,就这样结束了。
 
  于奶奶您知道吗?第一次见您,我就想到了家里的奶奶,她和您年龄差不多,同样有着慈祥的笑容温暖的手,最喜欢吃奶奶做的刀削面,最怀念奶奶送我上学,小时候就特别希望有一天能带着奶奶去旅游。不过后来,奶奶不要我了,因为家里的一些事。后来很多次,我像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委屈的哭着哭着睡着了。所以,每次您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很多关于家里的奶奶的事,贪恋着您的温暖和关心。记得为您唱《外婆的澎湖湾》,病床上的您特别开心,像个孩子一样为我鼓掌,好想再为您唱一次,什么都好,只要您喜欢听。
   
  点一盏心灯,让生命泊于一片安宁。当初加入宁养,就是因为被这句柔软的话触动了。看着您安宁的离开,伤心的同时,也有一种解脱。终于病痛的折磨结束了。上次陪您说话的时候,您的额头上一直有汗渗出,我用毛巾轻轻的擦去,您却用力的笑着说“奶奶不疼。”怎么会不疼,陈阿姨说您在夜里总会痛醒几次,白天基本都在昏睡,偶尔醒来的时间都是因为疼痛。尽管有剂量越来越大的盐酸缓释片止痛,还是让您这么痛苦。生命太脆弱,脆弱到让人心疼。癌症晚期面前,我们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于奶奶,您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武汉飘着雪,我在舞台上跳起拉丁舞,台下的您开心的鼓着掌,用武汉话说:“跳的蛮好。”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微笑着。
   
  迟到的拉丁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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