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如果生命是一张即将飘零的落叶,我愿意是那一阵微风,轻轻摩挲生命最后的脆弱,让唯美的伴奏诠释生命应有的美丽。
2010年6月6日8:30,我们四个义工按时集合出发,乘坐着205路公车,望着车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呼吸带着些许的激动和不安。这是我第一次去服务,虽然前一天晚上精心准备着种种的问题和回答,但在即将下车的那一刻,一股空白的情愫还是蔓延开来,我即将面对的是一个不善言谈的肺癌晚期患者。要知道,一个优秀的义工需要的不仅仅是面对绝症的勇气,还要有强大的心灵斗争能力。而我虽然参加了疼痛医学的培训,也掌握了基本的心理知识,但是在面对生命最后的挣扎和呼唤的时候仍然会觉得力不从心。
当我们即将走进房里的时候,我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给不了她生的希望,也要带给她阳光的味道。”于是让嘴角扬起一个合适的弧度,用轻快的步伐走进房里。或许是久病带来的沉重,或许房里的窗子太小,阿姨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观察着房里的一切,听着她们和阿姨的谈话,我感觉到了阿姨对生命的渴望,只是当一个勤劳的妇人毫无征兆地变成全家的“拖油瓶”而又回天乏力之后,对于生活连苍白的话语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点点祈求奇迹的奢求和无尽癌痛中等待生命终结的恐惧。于是,在聊天到了该转入深一步层次的时候,我问了“阿姨,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挺暖和的,要不要我们陪您出去走走呢?”她目光有点闪烁,低下头萎靡地说“自从得了这个病之后,没有心情出去了,要是邻居知道得病了会看不起我们这家人的。”于是,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运用上课的知识开导着阿姨,看到阿姨似有似无的点头之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看着阿姨略显疲惫的神态,我们扶着她躺回床上,突然间她一个急起身、猛拿起床底下的桶一阵狂呕。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下意识轻蹙起了眉,看到身后同样反映的同伴,我马上调整了心态,走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小桶、拿了床边的枕头让她半躺着。伙伴们反映过来之后,马上也有条不紊的处理了突发情况。阿姨躺着床上,半闭着眼睛,微喘着气,我有节奏地理着她的心口,这时候安静得出奇,我不敢说什么,只是认真捋顺她的气。没有预兆地,她的眼泪汹涌而出,我失神了,手里的动作停下来,有点慌乱地说“阿姨,我们知道您痛,哭出来是好事,如果您受不了就和护士长说,看需不需要换药。”
她摇头,有点飘渺地问“我不指望长命百岁,就图个还能多活5年,可是现在很能吗?”我的心像被扎了根针似的,五年有时候对我们来说并不算是太长,可是对于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来说,无疑已经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原来这就是生命的珍贵,而我们能做的只是用行动着的爱去让生命继续它的美丽,让多一点的阳光洒向阴霾的心灵。于是我们用已经存在的“奇迹”去激励她,让我们开心的是,她说下次我们来的时候会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这是我的第一次服务,有点沉重,但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肩上应该也可以去承载更多的责任和义务。自古就有“杏林春暖”“万人空巷”的医者佳话,这也一直激励着我去不断吸取可以这片土地做出一份贡献的新知识。于是在这次服务之后,我认真考虑了投入到这份义工工作所需要的知识和技能。
接下来的服务之中,或多或少地,我渐渐习惯并喜欢这份心灵的工作。无论是同病人畅想不多的明天、和病人家里的“问题小孩”相处,还是去宁养院和护士长一起学习相关工作,我都很快进入到角色之中,尽力为我所服务或见过的病人多做力所能及的事。
在服务的过程之中,我倾听着他们的故事,他们也用自己的经历去教育着我们这些后辈。虽然他们一直对我们赞不绝口,但是看到其他宁养院一些优秀义工所做的之后,才发现其实我们做的是远远不够的。“临终关怀”给与的不仅仅是肢体疼痛的减轻,更重要的心灵驿站的释放。只有从心灵的束缚中真正走出来,生命才能演绎息息生机,爱才能传递幸福。
每次填写义工服务记录册的时候,我都会凝视封面好一会。那是一棵挂满微笑爱心的树,正如千千万万个他们那样,生命对他们而言,便是那即将飘落于地的叶子。而我们用爱心、用微笑去挂满树梢,即使叶子不在,爱依旧让生命之树长青。这就是爱的力量,而我把它叫做“笑笑”。“笑笑”不仅是一种行动、一种态度,更是一种大爱无声的表达。无论是在服务中还是在生活中,我们都应该去“笑笑”,让生命多一份从容、多一份流彩。
后记:我的宁养服务已经落下帷幕,但是宁养精神已经融进我的灵魂中。我会一直“笑笑”,融进生命的绿意,在枝头跃动爱的华尔兹。
——周柔
记宁养义工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