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武汉,多了些酷暑难捱,多了些湿气弥漫。七月的校园,却少了许多青春活力,少了许多热闹非凡。然而这个七月,我和一群朝气蓬勃的同学一起,书写我们别样的青春年少。
我们一些宁养院的义工同学想利用假期时间扩大我们的服务范围、加深病人对我们的了解程度,所以策划了一个暑期活动。这时,一些热心公益的非义工同学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纷纷加入我们。
可是,我们的暑期活动远比我们想象的艰难许多。原来我们的义工服务只是单纯地去病人家里看望病人,陪他们聊天、听他们诉说他们内心的故事。而这个暑期活动中,我们加入了更多的元素。我们不仅去宁养院联系病人,然后到病人家里看望病人。还去各医院看望那些肿瘤、癌症病人。除此之外,原计划我们还要做一份关于癌症病人对待生命和死亡看法的调查问卷。
困难从我们还未开始就已经出现了。在活动之前,我们计划是要拿到至少4个医院的接收证明。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有足够的样本量来做调查。可是,去医院的同学都遭遇到了大致相同的待遇——拒绝。原因很简单也很纯粹,癌症患者是一群特殊的人群。他们对待这些问题的敏感性和正常人是不同的。医院害怕我们做问卷的过程的病人承受不了从而给医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刚开始大家都很失落,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放弃。在一趟又一趟的奔跑中,终于带来了好消息。作为我们武大附属医院的中南医院和人民医院愿意接受我们这只活动队伍。
我们本以为拨开阴霾见到了灿烂的阳光,结果证明,我们见到的只是一颗闪烁的星星而已。在暑期实践正式开始之后,我们带着那份在大家的讨论下修改了很多次的问卷来到医院时,得到的答案却又是“太敏感”。于是,我们更改了策略,将调查问卷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由患者完成,另外一部分可能有些敏感的话题由家属完成。完成之后,我们又再次去了医院。可是答案还是相同的——敏感。我觉得此时的大家真的都被打击到了一种无法承受的地步。不断地奔跑却得到的永远是相同的拒绝。无奈之下,去人民医院的同学就在医生的帮助下又重新修改了调查问卷。令人没想到是,第二天我们将这份最终修改完的问卷拿到中南医院时,又发生了状况。医生觉得我们的问卷因为改的太不敏感而缺少了方向性,问的问题就没有了主题,不同意这份问卷。我知道,从一开始就一连串的打击之下,此时的大家已经位于最低谷了。两个医院的医生对这份问卷的看法的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况且,我们的活动时间有限,不可能无限的纠结于这一个问题中。所以我们一致同意放弃调查问卷,改用其它方式。这并不是说我们面对这一问题是选择了逃避,反而,我觉得我们在这一问题上是成熟了。我们并没有因为放弃了调查问卷而放弃医院,相反,我们利用这几天和医生的接触,让他们在查房时允许我们跟随,让我们从中可以了解到每个病人所患的疾病和他们的身体、心理状况。从而更好地开展我们和病人之间的聊天。
放弃了调查问卷后,大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很多。每天各组的组长合理的安排组员是去病人家里还是去医院看望病人。可是,困难还没有过去。一般去病人家里时都是我们自己在宁养院联系好病人然后再去。病人和其家属都比较了解我们义工的活动,所以在我们去病人家里活动过程中,各项活动都很好开展,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阻碍。可是去医院就不一样了,特别是人民医院的病人对宁养院几乎没有一点了解,大家对这个的接受程度也不同。记得第一次去人民医院时,和医生查完房后,去到各个病房中陪大家聊天。开始的几个病房里的病人虽说不是积极欢迎,至少也是不排斥我们的。可是来到第三个病房时,一切全变了。当我们介绍到我们是宁养院的义工也是武汉大学的学生,我们这次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和大家聊聊天,多接触接触病人的想法,为我们以后能够成为一名好的医生做基础后,一位阿姨首先说道:“我们这里不需要陪聊”。之后又说道:“说,你们有什么目的。”“陪聊一个小时多少钱?”我当时真不知道是怎样面对她这一连串犀利、现实的话语的。只是记得聊了一会后,她的丈夫——一个肿瘤病患,告诉我们,如果是他的主治医生来陪他聊天,他会很高兴的接受而且心态会有所改变,可是其他人,他只能表面上应付。
对于涉世未深的我们来说,在大家努力做好事的时候遇到这种打击也许是最致命的,让人对这个社会的价值人生观念深深质疑的。可是,我和那个同学回来却也没受太大的打击。经常接触癌症病人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心理状况在生病后已经有所改变。不管是变得更好或是更糟糕,他们都会更加敏感。而且对于一些事的思维也和正常人有所不同。所以我们不会去和他们计较些什么,只是把他们的那个具有打击性的话语当做他们的一种发泄方式。这也是我从事义工活动中学到的而在别处不易触及的。
虽然活动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各种苦难,各种挑战。可是,我们没有一个队员说做不下去了、要放弃。正相反,大家在面对困难时积极的思索着,探讨着更好的解决方案。在困难面前,我相信,我们是微笑着成熟了!
——暑期实践有感
武汉宁养义工:马雪云
2012-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