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15 | 浙江新闻客户端 | 记者 梅玲玲 见习记者 钱洁瑗 通讯员 曹敏
每年的4月15日，为全国抗癌日。衢州市疾控中心数据显示，2018年，我国新增癌症病例约380.4万例、死亡病例数229.6万例。当生命成为不可抗力，如何让他们在生命路上的最后一段得到适当的照顾,获得人的尊严和安宁，衢州这支7人组成的团队一直用自己的行动默默地传递人性的关怀。
在衢州市柯城区钟楼底5号，一间50多平方米大的门面上，挂着“衢州市人民医院宁养院”的牌子。在这里没有病床，也没有大型的医用器械，虽然它就坐落在当地市人民医院的正对面，但很多人不知道它到底是做什么的。
(去世患者的病历本是倒放的。衢州市宁养院至今服务的患者共有333位，目前只剩78位。为方便患者取药，衢州市宁养院给他们编了号。)
2017年9月成立的衢州市人民医院宁养院，是全国第38家、浙江省首家宁养院。这支医护团队由2名医生、2名护师、1名社工和1名文员及1名司机组成。他们免费上门为贫困的癌症晚期患者提供镇痛治疗、护理指导、心理辅导、生命伦理等服务，同时开展临终关怀知识的宣传教育、哀伤辅导、咨询服务。
一年多来，医院共收治333名贫困的晚期癌症患者。衢州市人民医院宁养院负责人赵红建说，其中255名患者已安详地走完人生旅程。
（宁养院服务的患者大多来自农村贫困家庭，遇上雨天泥泞的道路车轮会陷进去。）
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作为一名医生，而且是一名康复科的医生，赵红建对癌症晚期患者的情况再熟悉不过。除了剧烈的癌痛，他们还会出现皮肤溃烂、恶臭、大量的腹水等问题。因为多数患者生活不能自理，且需要一定的医护治疗，对于这些人而言，这支医护团队的存在，仿佛是一棵“救命”稻草。
“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从医25年的赵红建，深切地体会到美国医生特鲁多曾经说的这句名言的真谛，它刚好诠释了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内容。
宁养院与医院其它科室不同，只有坐诊没有病房。每周三、周五上午，患者家属会来到医院开药，其余时间他们会轮流为患者提供上门服务。
（每次宁养院工作人员离去时，患者总会说声感谢，并挥手道声再见）
234，这是姜女士在衢州市人民医院宁养院的编号。车子行驶了40多分钟抵达柯城石梁镇静岩村，赵红建跟护师毛卫萍、社工吴飞翔穿过村中小道步行至她的家。姜女士家的大门敞开着，老伴在3年前过世，儿子是名快递员，白天要出门送快递，儿媳妇刚生完孩子正在做月子，孙子还未放学，家里的安静因为他们的到来才被打破。
（衢州宁养院负责人赵红建在为癌症患者检查身体。）
“昨晚睡得怎么样？会不会被痛醒？”赵红建熟络地打开房间的灯，然后一边跟姜女士交谈一边把窗户推开一道缝隙。姜女士怎么也没想到她自己乳腺癌在术后20年后会复发，随着癌细胞的扩散，她的下半身已完全没知觉。聊到自己的病情时,她眼含泪水，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在与医生的深入交流中,姜女士忍不住哭了起来。赵红建说,通过聊天让她把负面情绪释放出来，也是一件好事。她让儿子在她床边系了一根粗粗的绳子，虽然用手借助绳子能稍作移动身体，但是因为长期躺卧在床上，她的后背皮肤已出现溃烂。护师毛卫萍从出诊包里拿出聚维酮碘溶液、棉签等，帮她做了皮肤护理。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告诉我们。”面对他们的关心，姜女士提出能否帮她申请一把轮椅。“可以去残联申请的，你儿子如果不清楚流程就让他找我。”吴飞翔说，她每周也会安排义工小组来她家里，陪她说说话，帮忙做些家务，辅导下她上小学一年级的孙子的功课。
探访结束，走出家门口，刚好碰到姜女士的孙子放学归来，见到他们这些穿着蓝色休闲运动服的医护人员，他显得很开心，追问吴飞翔这周义工姐姐什么时候过来，届时就有人陪伴他了。
医护人员不仅要对患者进行心理疏导，也要抚慰患者家属的焦虑状况。
面对癌症，患者和患者家属都很需要心理疏导
“晚期重症患者，行走在通往天堂的阶梯上，其实比常人更渴望得到心灵的慰藉和精心的照料。”吴飞翔发现，除了患者，家属在照料他们的同时，由于一直处于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常常也会觉得自己也生病了。
吴飞翔在宁养院做社工前，是衢州市人民医院的一名护士。“做护士的时候，我们主要是围绕患者个人，现在我们要做的面更广，要给予全人、全家、全程、全队、全社区的照顾。”随着角色的转变，吴飞翔坦言工作的强度和紧张度没有以前那么强了，但是考虑的内容和服务的内涵却要增加了很多。
（癌症患者家属有些年纪较大，工作人员需要反复告知其用药的数量及次数）
“很多患者被癌症细胞侵袭全身，极大部分会处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他们很怕家属不在身边，自己走了都没人知道。”因为极度没有安全感，他们经常会把身体出现的不适放大，以此来引起家人更多的关注。在走村入户陪伴和支持晚期癌症患者的日常工作里，吴飞翔总是会耐心地开导、倾听患者处境和感受，引导患者学会向家人道谢道爱，以此减轻全家的精神压力。
因为害怕父亲知道自己的病情会承受不了，小杨一直小心翼翼地瞒着父母,每次看完医生，他就会把相关的资料销毁。作为家里的独子，因为要照顾患癌的父亲，他只能把怀孕的妻子托付给丈母娘照顾。没过多久，他发现自己左胸经常隐隐作痛。“这是患者焦虑症的症状。”吴飞翔表示,很多病人家属不想让病人知道自己的病情，以免胡思乱想,增加心理负担。其实有时即使不说，病人也能猜得到，所以与其隐瞒病情，不如让病人勇敢面对。
浙江新闻+ 如何申请宁养医疗服务？
家庭贫困，包括因病致贫和因病返贫的患者(需提供贫困证明)；现居住衢州，经县(市)二级或以上医院确诊为晚期癌症且有癌性疼痛的患者；患者本人及其家属愿意接受宁养院服务(不包括现住院患者)。
满足上述条件的患者，请由家属或朋友持患者和家属的身份证、户口本(或居住证/暂住证)、低保证明或贫困证明、病历资料的原件和复印件到衢州市人民医院宁养院申请；申请登记后，请按顺序在家中等待宁养医务人员探访；家访后，将为患者建立宁养院病历，提供免费的镇痛药物治疗、护理指导、心理辅导、生命伦理等方面的服务和支持。
患者：杜先生（曾经是一名入伍4年的士兵，如今的他从说话到行为仍有着一股军人的模样）
患者：吾先生
患者：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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