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20日《海峡都市报》第91版

【本报记者 章微/文 肖春道/图 姚文海/视频】

        3月31日，省立医院宁养院的医护人员有些不安。出诊归来，她们赶紧给刘依伯的儿子打电话：“昨天，你父亲喘得厉害，现在怎么样？”“父亲……昨晚9点走了，走的时候很平静……谢谢……”

        宁养院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静得可怕。护士走到墙边，把写有刘依伯名字的小纸片取下。每当服务的晚期癌症病人走了，她们就要取下小纸片；新的病人加入，就挂上新的小纸片。10年来，省立医院宁养院墙上贴了近5000张小纸片，如今只剩下115张。从享受“宁养服务”到死亡，这些晚期癌症病人平均只有50多天生命。

        为让贫困癌症患者安宁而有尊严地走完人生旅程，1998年，香港李嘉诚基金会开展了“宁养服务”，为他们免费提供镇痛、心理治疗、护理指导等临终关怀服务。

        2001年4月1日，我省首家也是唯一一家宁养院在省立医院成立。从此，宁养院工作人员长途跋涉，在简陋的患者家中，为绝望的病人送上关怀照顾，在悲酸的现实中，为他们创造片刻平静安适的梦境，让近5000名患者安详地走完人生旅程。

        长期跟癌症家庭打交道是压抑的。宁养院的医生说，每每去家访，都有一种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坚持了10年，“病人走得安宁”是最大的回报。

        文中开头提到的刘依伯，是名晚期癌症患者，癌细胞已转移至腰椎，导致他腰腹部瘫痪。3月2日，宁养院护士去看他，他斜靠在床上，坚持用小提琴为大家拉了一曲《青藏高原》。曲终，尽管依伯喘得厉害，但还是笑眯眯问大家“怎么样”。

        福州东门一名晚期癌症患者，只有39岁，一米八的个头。医生上门探视，刚到村口，邻居就围上来说，“医生啊，救救他吧。他每晚疼痛的惨叫声把大家吵得睡不着”。医生给他开了止痛药，又和他拉家常。一个星期后，再去看他，依哥骑着自行车去澡堂泡澡。不久后，他还是走了，但走得没有痛苦。

        10年来，故事太多，来不及道尽。正如省立医院宁养人说的“每一次走近，都努力带去一抹绚烂，让将要消逝的晚霞带着静美的余韵隐去”，但愿人人都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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