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新闻网】西安报业全媒体编辑：赵随 2024年10月21日
10月21日是第 21个“世界镇痛日”，陕西省人民医院宁养院忙碌不已，工作人员在给患者开药、电话随访、准备科普讲座材料……
除了这些工作，每天，宁养院的医护人员和社工还要轮流出诊，跑遍西安市区和西安120公里以内的周边乡镇，免费为失去抗肿瘤治疗机会的晚期癌症患者提供镇痛服务和居家医疗照护，改善患者和家属的生活质量。这项公益事业已经持续进行了17年。
生命的最后阶段受了太多的罪
面对癌症，除了内心的恐惧，还有疼痛的折磨。“癌症疼痛是癌症患者最常见和最恐惧的症状之一，常比癌症引起的死亡更令人恐惧。”陕西省人民医院宁养院副主任雷雨告诉记者，癌痛发生率比较高，初诊癌症患者疼痛发生率约25%，晚期癌症患者的疼痛发生率为60%～80%，其中1/3的患者为重度疼痛。无论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还是年老体衰的老人，在癌痛面前都一样脆弱不堪。“癌痛如果得不到缓解，将会从生理、心理、精神和社会等多个方面降低患者的生存质量。”
魏女士永远记得丈夫离世前疼痛的样子。四年前，魏女士的丈夫确诊胃癌，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没多久，开始剧烈疼痛。按丈夫说的，那种痛“一会像刀子在肚子里割，一会像虫子钻进身体里。”止痛药刚开始还有效，丈夫看着也能舒服一些。可随着病情发展，哪怕用上止痛药，也没有效果，丈夫还要忍受恶心、呕吐、便秘的副作用。生命的最后阶段，丈夫已经疼得没有力气说话了，夫妻俩最后连贴心的话也没有聊过。每到晚上，疼痛更加剧烈，魏女士看着丈夫满头是汗，全身颤抖地抓着被角，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周围，脸上的表情或麻木或扭曲，她却束手无策。
确诊一年半之后，魏女士52岁的丈夫还是离开了。丈夫离开后，魏女士陷入悲痛的漩涡，一直走不出去，她总心疼，想着丈夫生命的最后阶段受了太多的罪。
“减轻了痛苦就是幸福”
相比魏女士的丈夫，刘保雄（化名）能过得好一些。10月21日，提着出诊包，陕西省人民医院宁养院的医护人员和社工匆匆进入雁塔区一栋居民楼，家访晚期癌症患者刘保雄。
“你们来了！”精神矍铄的刘保雄笑着与大家打招呼。2021年2月，47岁的刘保雄不幸确诊为直肠癌，很快他就做了手术。2022年8月，癌症又复发了。他四处求医，但现有的医疗水平下，他的病情已不适合手术，只有先进行姑息性化疗。
治疗断断续续，癌痛不断加重，刘保雄说，那是常人不可想象的折磨。剧烈的痛感像“肉被撕开，骨头被折断”，发作时，他难受得在床上甚至地上打滚。刚说两句，刘保雄就捏了捏鼻子，陷入沉默。他试图平复情绪，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刘保雄有一个上大学的孩子，以前疼痛难忍的时候，他也想过不活了，死了算了，但是想到孩子，他必须强撑着身体继续活下去。为减轻痛苦，去年底，刘保雄开始接受陕西省人民医院宁养院的服务。
“免费的止疼药，而且确实有效，吃了药之后就不疼了。”宁养院工作人员刚开始家访时，刘保雄常常趴在病床上，没有力气，也不交流。通过宁养院的舒缓治疗，疼痛得到缓解，晚上睡得安稳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好起来了。在宁养院社工的心理疏导下，他也一点点敞开了心扉，一步步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
食欲、睡眠、各方面的精神状况都改善了以后，刘保雄的病情也相对稳定了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现在这样挺好，继续活下去，说不准还能等到特效药呢，能看到孩子成家生子。”面对记者采访，刘保雄笑着说。
吴大爷患有结肠癌，确诊后把一截肠子都割掉了，化疗了七次。“实在挨不起，受不了了。”到了第七次化疗，随着病情进展，癌痛持续加重。吴大爷给女儿说：“咱不去了。”夜幕降临，很多人安然入睡的时候，却是吴大爷最疼痛的时刻，他不断捶床，甚至以头撞墙。“疼得不想活了，就想赶快找个方式让我结束了算了。”活了大半辈子，吴大爷深刻体会到了“生不如死”。
今年初，吴大爷开始接受陕西省人民医院宁养院的各项服务。确诊癌症以后，吴大爷的家像被沉重的阴霾笼罩，再也没有过笑声。今年，看到吴大爷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孩子问他什么是幸福。吴大爷说：“眼睛看不见的人重见光明就是幸福，对我来说，减轻了痛苦就是幸福。”
全免费 为7300多名晚期癌症患者提供了服务
“从他们脸上看到笑容，真的很不容易。从最初的绝望，到接受自己患癌的事实，再到积极接受治疗，有质量地活好每一天，需要我们做的不仅仅是提供镇痛药物，护理指导，还有心理疏导等等。”陕西省人民医院宁养院社工袁迎春说，面对晚期癌症患者，尽管无力改变死亡的最终结局，但却可以改变过程，减轻患者的痛苦，给予患者更多心灵的关爱和温暖，分担他们的痛苦和恐惧，绘出生命中的“最后的风景”。这也是宁养院成立的初衷。
陕西省人民医院宁养院是一家由香港李嘉诚基金会全国宁养服务计划办公室和陕西省人民医院合作成立的医疗慈善机构。面向晚期癌症患者免费提供镇痛治疗、舒适护理、心灵照顾、哀伤辅导等方面服务。
自2007年1月成立以来，无论严寒酷暑，还是路途遥远，这项辐射西安周边120公里以内的纯公益性医疗服务从未停歇，已为7300多名晚期癌症患者提供了服务。
“我们整个服务过程都是免费的，可以减轻患者经济负担，也能减少他们由于经济负担带来的心理负担。”在世界镇痛日到来之际，雷雨希望越来越多的癌痛患者能了解到宁养院的存在，知道有这样一个公益机构，在为大家完全免费地提供镇痛及居家护理服务，能让宁养院的工作人员在一次次关怀之旅的过程中，让晚期癌症患者的人生最后一程温暖、无痛谢幕。同时，他也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晚期癌症患者及家庭这个特殊群体的生活质量及需求，这也是一股社会暖流和一种爱心传递。
文/西安报业全媒体记者 马相；图/受访单位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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