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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想·随笔
[聊城]孝是行为,更是陪伴(聊城宁养院社工 姚荣)
发布单位:聊城市人民医院宁养院 发布时间:2014-3-25

  不同的个体在面对相同的事情的时候,反应会千差万别,不同的个体在理解同一样事物的时候,认识也会截然不同。同样的是面对癌症,有的人豁达,有的人恐惧,有的人迷茫,有的人逃避……而同样是癌症患者的子女,在接受、陪伴、照顾患者方面也各有各的方式,有的想尽一切办法的向患者隐瞒病情,有的坦诚相告,有的竭尽全能的救治,有的顺应天命,也可见对于“孝”这个字大家是各有各的理解和要求。

 

  关于“孝”,众所周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极为被重视的观念。我们也都了解“孝”多指老人与子女的关系,《诗经》有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大意是指:父母双亲啊!您生养了我,抚慰我、养育我、拉拔我、庇护我,不厌其烦地照顾我,无时无刻怀抱著我。想要报答您的恩德,而您的恩德就像天一样的浩瀚无边!)故此可以看出,孝之道的重要性。

 

  尽管每个人都知道“百善孝为先”,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孝”不仅是赡养老人,孔子曾说“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可见孝不止养还要敬,以及其他更多的要求。我有一位亲戚(男性)查出患癌几年了,一直较为稳定,期间也一直服用中药,去年的时候病情发展,家人紧张之余,先是在我院诊疗,后又转入济南的一家级别更高的医院进行治疗。这位亲戚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在所有亲戚眼中却是极为孝顺的典范,两位子女年岁相差不多,大约都30左右,经济收入在聊城这个地方算中等程度。因为是异地住院治疗,两个孩子是来回两地的奔波不断,尤其是女儿当时怀有身孕,但依然不肯假他人之手照顾其父,所以亲戚间谈及之时,赞誉不断。我爱人在听到这个事情之时,并没有向大多数人一样急于赞扬,私下对我讲,这种行为无可厚非的讲自然是孝顺的,值得称赞的,但孝行难道只是耗尽家财的治疗、衣不解带的照顾吗?我问他,那还可以做什么?他说,这位亲戚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有生之年还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没有游览过名胜古川,没有看过万里无边的海洋,是不是可以趁现在他身体情况允许的情况下,带他出去游览一番,也不用安排什么紧凑的行程,就像度假一样享受一下生命的悠闲时光。他的本意应该是指治疗看起来成本很高,但有专业的医生提供建议,也就不需要家人太过费心力,真正的孝应该可以有更深层的内涵,可以是更为用心的陪伴。这番话,有他的道理,但也不能以偏概全,不过让我认识到,“孝”不是悠悠众口中的肯定或者否认,它更是一种尊重,一种支持,一种将心比心的体贴。照顾病老的父母自然为孝,陪伴年迈的父母左右也为孝,有能力为老人展开另一片视野也是孝,只不过前提还是那句因人而异。这位亲戚,并不是十分豁达的人,对于死亡有着直接的回避和惶恐,他希望能够持续治疗,以稳定病情,甚至是抱有侥幸的希望可以治愈。这种情况下,适度的治疗应当是首要的,因为这也是患者本人的希冀。

 

  更进一步的孝,应该是陪伴。陪伴,不仅是陪在他人身边,让他渴了有水喝,饿了有饭吃,更重要的是陪伴他行走在布满荆棘、看不清未来方向的道路上,让他们感受到同行者的理解、支持。对于癌症患者而言,死亡已无处可躲,生命渐渐流逝在虚弱的喘息中。未知的死亡,未了的心愿,当下疼痛的折磨和依附他人照顾的羞耻,让患者苦不堪言。这时,患者最渴望的就是心灵上的陪伴——幽谷伴行。幽谷,幽深而莫测;伴行,是相互陪伴、相互扶持的过程。在现实生活中,却很少有人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陪伴,相反的是我们大多人喜欢以爱之名,以爱的名义,去替我们最亲近的人做决策,胁迫他按我们的意愿行为,这种打着爱的期号的行为,其实不是爱,在心理学上叫非爱行为。面对癌症患者,家人包括爱人、子女都习惯性的去替患者自己决定患者本人是否需要知道病情,是否继续治疗,还有一些家人顾及周围人的意见,好像不为患者坚持治疗就是不孝,就是不爱,为了堵住周围的舆论而罔顾患者本人的意愿,这都是比较不可取的。幽谷伴行应是在幽谷中共同寻找宁静的过程,在肉体被死亡摧毁的同时,使精神得以抚慰。幽谷伴行,不需要回答或是提供解决方法,只要陪在患者身边,关注着他,用心倾听就可以了。还可以引导患者回顾人生,重新梳理往事,既重视正面事件也重视负面事件,帮助患者整合自己的人生,形成对自己一生的总结。同时还可以帮助他们去尽力完成未了的心事,修补过去破裂的关系,重返故居,参加老同学的聚会等等。在光阴驻足的时刻,让他们的心灵得以慰藉、升华。这些行为需要的资金投入以及时间上的投入或许还不如继续治疗的医药费高,但难能可贵的是那份体贴的用心,而且这份用心也应包含在“孝”这个字的含义中。

 

  人们常说,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由此可见,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也不会有完全一致的认识和思维,关于“孝”的理解,在传统文化中,道家、儒家各有见解,在西方国家也有其独到的认识,没有对错十分之分,却有适合与不适合的区别。我们应该尊重每一位患者,尊重每一个生命,倾听他们的意愿,了解他们的心声,能做到这些,也算是无愧于“孝”,无愧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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